第15章 归途何处

　　云承先从这日起，在附近的山壁上找到一块平滑的地方，每天早起第一件事便是用石块在上面划上一道。

这天他数了数石痕，已经够了三十条。便决定行动起来，攀山离开这里。要到山顶还需时日，到时外面肯定已经春暖花开。

第二天一早，云承先去湖边和水蚌告别。然后用自己的上衣当包裹，把鱼干都包起来捆在背上。便开始攀蹬山崖。

初时很快，山脚间坡度总要大些，越往上越难爬。有时为了绕过一片无处着手的直壁，还要横着移动很远。

等到日暮时分，云承先就在所处位置附近寻找能够落脚的地方，有时是一块不大的外突岩石，有时是巨石间凹进去的一处地方。只要人能坐下来就行。这时他便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两样工具。一块尖石，在落脚处找好地方尽力凿出两个凹处，另外是一根粗壮的木棍，两头别进凹处固定。试试牢固程度，再把裤子脱下来把自己和木棍绑在一起，这样是为了防止自己睡着后不慎摔下去。

依靠这样简陋的工具，云承先一直向上。他也不急，每天都保证吃饱睡足，累了就休息，保持着旺盛的精力。

一个月时间将要过去，云承先所带食物消耗大半，往上至少攀爬了几千丈的高度。平时为了激励自己，他很少往上方观望。到了这时，他不得不看看还有多高的距离。

这一仔细观望让他大吃一惊，差点昏晕过去。只见悬崖峭壁仍然陡直向上，高耸入云。和他在山脚下看时根本无甚区别。

云承先明白了，事情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，常理揣度在这里根本行不通。山涧里天象奇异，这悬崖峭壁也透着古怪。

再向上已不可能，谁知会到猴年马月才到山顶。他现在只有趁着还有食物，赶紧下去。

云承先万分沮丧，只能尽量克制自己，再次向下回到山底。下山虽然快些，但也更加危险。他只有小心翼翼，慢慢下滑。

过去了半个多月，食物告罄。不过这里离山脚也不远了。又过了三天，云承先忍饥挨饿，终于回到了离山脚仅剩十来丈的地方。

到了这里，等于马上就回了湖边。云承先感觉悲从中来，谋划了几个月，又经历了一个多月的艰难努力，竟然又回到了起点。更重要的是到底该如何出去？他看不到一点希望。

心潮起伏间，云承先精神一阵恍惚，心口一甜，吐出了一口鲜血。人在刹那间有点犯晕，竟然双手放松，从十来丈高的岩壁上摔了下来。

只听“咚”的一声，云承先这次没有那么幸运，他没有掉进水里，而是摔在了湖岸边的土地上。

顿时血雾弥漫，云承先摔得筋断骨折。他闷哼一声，浑身抽搐，生机就此断绝。

就在刹那间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。云承先身上猛地爆发出一团光芒，围绕着他的全身飞速闪烁、旋转。把他整个人都给笼罩其中。

光团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停止、消散，重新显露出云承先的身形，他伏在地上一动不动。

事实上云承先已经重新复活。他完好如初，身上没有一丝伤痕，如果不是衣服上的斑斑血迹还在，刚才的遭遇真像是一场梦幻。

只是此时的他却是一脸懵逼，神色呆滞，眼神惊怖。

在他的脑海中，正有一块发光的晶体在飞旋。那晶体蚕豆大小，圆润光滑，色彩斑斓，晶莹玲珑。晶体飞旋得越来越快，终于爆成一团光雾，忽倏不见。这时一道意念自脑海中泛起：“天机系统正式运行。”

云承先一阵茫然，他不知什么是天机，更不懂什么叫系统，这些名词他以前没有听说过。

他只是隐约记得，水蚌爷爷曾说过有一块晶石不见了，就在那颗巨大的珍珠之中。难道说这块晶石竟然随着他消化的珍珠进入了他的身体？

“这就是那块晶石吗？”他心中想着。

“是的，就是那块晶石，它随着您的血液融进了您的身体。它是天机系统的载体。现在系统正式启动运行了。”

云承先脑海里再次泛起一道意念，像有人对他说话一样。这让他吃了一惊，不过随即便平静下来。这不是第一次了，在这个古怪的山涧里，令人惊异的事总在出现。

“你是谁？你在哪儿？”云承先只感觉有语言的传达，脑海里接收了语言信号，却既无声音也不见人影。不像水蚌爷爷，有一个具体的实物在他面前。

“我就是系统，确切来说是系统用来与宿主交流的工具。我是虚无的，只在宿主需要时传递信息。”

云承先轻轻摇了摇头，说道：“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。什么宿主、信息，还有天机、系统等等，对我来说就像听天书一样。你们找上我想做什么？我不懂这些，难免把事儿搞砸，可能帮不上你们的忙。”

对方一时沉默，最后还是说道：“请恕我无礼，不是我们找上了您，而是您找上了我们。当然，这一切都可归结为机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