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风起云堡

　　一轮明月高挂天上，清辉如水，柔和的光芒洒落大地，照亮了茫茫夜空。

秋天的风收起了暴躁的脾气，温顺地在夜色中潜行，带来了久违的清爽。

村中小院，树影婆娑。月光透过窗?，照见一名男子，正伏在桌案上挥毫洒墨、笔走龙蛇。姿态尽显潇洒飘逸。

男子年约三十左右，长得俊眉朗目、温润儒雅。他写完一张条幅，观看片刻，放下了手中的毛笔，起身舒展了一下双臂，惬意地舒了口气。

这名男子名叫季文堂。他六年前来到这个村庄，便在这里住了下来。他是一个能人，学问高深，精通医术，还身怀武功。据他自己对村里人说，是因家道中落，度日艰难，四处流浪。最后看中了这里，便在此定居下来。

他在村里开了间私塾，还办了个医馆。这给附近各村的乡民提供了很大的帮助，也赢得了乡民们的尊敬和爱戴。他没有租种田地，就靠着修束和诊金，却也收入不错，日子过得富足平和。

这里是大雍国的西南边陲，和相邻的矞国接壤。是磅礴群山中的一处小盆地，面积约有近二千平方公里。土地肥沃，河湖纵横，物产丰富。是一处安居乐业的好地方。

这处盆地位于雍国宁州境内，属宁州管辖，但在经济上独立，由营建于此地、声名显赫的尚正山庄掌管。因为尚正山庄庄主尚天明曾经数次为国建功，在当朝贤王安景璃的举荐推动下，朝廷封赏此地于尚正山庄。

相邻矞国是一个弱小国家，向来安分守己。雍国在两国边境没有驻兵，就由尚正山庄配合宁州刺史府镇守边疆。

大雍国立国百年来，也从最初的兴盛走向衰败。附近的州郡如益州、交州包括宁州，官府横征暴敛，百姓民不聊生。再加上盗匪四起，杀人越货，横行无忌。周遭的百姓难得过上安宁温饱的日子。在有心人的引导下，周边各地许多百姓背井离乡，投奔到尚正山庄掌管的这个小盆地区域。

尚正山庄庄主尚天明，是大雍国境内江湖道上的武林盟主，人称“通天仁侠”。他是一名剑术宗师，一套浩然剑法出神入化。而其拳脚功夫在江湖上也是鲜有人敌，享有武林北斗之望。

尚天明的为人也为江湖所称道，待人公正仁厚，处事宽严相济。对百姓常怀怜悯之心。在其掌管辖区内，流民来投均慷慨接纳，租种田地除了上交五成地租，余者再无赋税。开垦新田前三年不收任何费用。有些公共事务所形成的劳役诸如修路、修渠、运送货物等活计也大都安排在农闲时候，虽无佣金，却管人吃上饱饭。百姓莫不踊跃参加。

尚天明还广收门徒，教练武艺。组织乡民成立护卫队，加强境内的治安管理，营造出一个稳定和谐的安居环境。

由此而来，辖地百姓都能平安度日，温饱自足。民众们感念尚正山庄的恩德，纷纷传颂尚盟主的仁义，这块地方也成了四周百姓向往的人间乐土。越来越多的流民投奔过来。整个盆地里据传已有七八十万人口。

尚正山庄并不在盆地正中，而是靠近北边山区的一处谷地。巍巍庄院矗立在一个山谷的出口处，山谷深处是尚正山庄的演武场，所收门人弟子就在这里修炼。

而在山谷和尚正山庄的外围四边，还修建有风、云、雷、雨四堡，由尚天明属下武功最强的“四虎”职掌，来拱卫尚正山庄。

尚天明给每个卫堡都就近划拨五十个村庄，田租收益归堡主所有，用于训练弟子、护卫巡查等日常开销，盈余部分充为堡主的家私。

不要小看五十个村庄的收益。这里气候温暖湿润，土地相对平整肥沃，河流纵横、水利便给。每亩地年收两季，一季稻米，一季杂粮，每亩每季收成两石多（一石60公斤）。一年也有四、五石粮。五十个村庄人口有三万多人，人均三亩地左右。一个堡主一年收入稻米、杂粮各一半，总计十七八万石左右，换算成银子也值十五、六万两，一年收入颇丰。

季文堂所在的村庄叫东河村，是云堡的属村，就在云堡边上不到两里路。他的名声传开后，云堡堡主云腾飞都亲自登门拜访过他，并让自己的儿子拜他为师，读书学医练武术。

少堡主云承先七岁从师，直今已有五年。他天姿聪慧，认真努力，在学识、医术和武功上都取得了不错的进展，随着成长，将来在各个方面都能取得不俗的成就。

时维仲秋，夜风送爽。季文堂整理好笔墨纸砚，向窗外望去。但见月光泻地，一片银白。抬头望月，已挂中天，约摸时间已过二更。

他猛然醒起，赶忙离开这座书堂和医馆各占一半的前屋，向后堂住宅走去，院里、屋里寻视一遍，不见人影，不由得摇头微笑。

原来这两天云承先就住在这里，师徒二人学习生活在一起，相处十分融洽。将到半夜，云承先还不在家，肯定和一帮孩子在村里玩耍。

季文堂出了院门，去街上找他。夜半人静，同村的孩子们多已疏散回家，仅有几个大点的孩子还留在